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纹。林舟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卧室。昨晚他睡得很浅，梦境支离破碎，醒来时只记得一片模糊的江景和无人赴约的餐桌。
他今天得去城郊的工地一趟，查看施工进度。走到玄关习惯性地去拿自己的车钥匙，却摸了个空。愣了几秒才想起，那辆大众朗逸昨天送去年检了，要下午才能取回。
他折回客厅，苏晚正哼着歌从卧室出来，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，身上是熨帖的职业装，显然也准备出门。
“我车在年检，”林舟开口，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，“今天要去趟城西工地，你的车借我开一下？”
苏晚正对着玄关镜整理头发，闻言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，爽快地点点头：“行啊。钥匙在鞋柜上。你开完直接放我公司楼下停车场就行，钥匙放前台，我晚点自己去拿。”她说完，又补了一句，“哦对了，油不多了，你记得加满。”
“知道。”林舟拿起鞋柜上的本田飞度钥匙，金属钥匙扣冰凉地贴着他的掌心。
他换好鞋先下了楼。清晨的小区停车场里安安静静，那辆白色的飞度停在那里。他按下遥控钥匙，车灯闪了一下。
拉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，他调整了一下座椅和后视镜。车内弥漫着苏晚常用的那款香水味，混合着一种淡淡的、不属于她的古龙水气味。他皱了皱眉，习惯性地伸手想去开副驾前面的储物格，看看有没有纸巾。
手刚伸过去，视线却先被副驾驶座上的东西吸引了。
那是一个灰色的记忆棉颈枕，款式普通，但绝不是他的东西，也绝不是苏晚的——她喜欢一切毛绒绒、可爱风格的东西，绝不会用这种灰扑扑、毫无设计感的款式。
林舟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想起上个月，好像也是某个早晨，苏晚拎着个新拆的快递袋进门，随口提过一句：“给同事买个颈枕，他总抱怨颈椎不舒服。”
当时他正忙着看手里的设计图，“嗯”了一声，没多问。
现在，这个颈枕出现在这里，出现在副驾驶座上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探身过去，拿起了那个颈枕。记忆棉的手感柔软而微凉。他无意识地捏了捏，翻转过来，目光定格在颈枕内侧靠近标签的地方。
那里有一块不太明显的、淡褐色的圆形污渍。
林舟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。这污渍的颜色和形态，让他瞬间想起大概半个月前，江哲来他们家讨论一个所谓的“广告创意”。当时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喝咖啡，不小心洒了一些在自己裤子上，还连忙抽纸巾擦拭，当时那咖啡渍也是这个颜色，苏晚还笑着说“阿哲你笨手笨脚的”。
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像细小的藤蔓，悄悄缠绕上他的心口。
就在这时，副驾驶的车门被从外面拉开了。
苏晚站在车外，手里拎着通勤包，看到他手里的灰色颈枕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一把将颈枕夺了过去，迅速塞进了自己带来的一个大手提袋里。
“这个你别乱动。”她的语气有点急，甚至带着一丝责备，“阿哲颈椎不好，总是搭我顺风车，这是我专门给他备在车上的，他习惯了用这个才能睡着。”
林舟的手还僵在半空，保持着拿着东西的姿势。他看着苏晚那近乎防备的动作，听着她那理所当然的解释，心里那根细小的藤蔓似乎收紧了一下。
他没接话，只是沉默地收回手，重新握紧了方向盘，目光看向前方。
苏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，语气缓和了些，一边低头翻找手机一边说：“你开完车记得加油啊，别又忘了。我坐地铁去公司，快迟到了。”
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，屏幕的光映亮她的脸庞。林舟换鞋时眼角余光瞥过，恰好看到聊天界面最顶上的名字——江哲。
苏晚正在给他发消息：「颈枕我给你放公司工位抽屉里了，下次别又忘在我车上。」
发完消息，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，松了口气，这才对林舟挥挥手：“我走了啊。”
车门“砰”一声被关上，隔绝了外面清新的空气，也隔绝了苏晚匆匆离开的背影。
林舟独自坐在驾驶座上，没有立刻发动汽车。车厢里再次只剩下那混合的、让他有些不舒服的香气。
他想起之前几次，偶尔坐苏晚的车，副驾驶座位上似乎总有些不属于他们俩的痕迹。有时是一把陌生的折叠伞，苏晚说“阿哲的，下雨天借给他了，忘了还”。有时是半包没拆封的零食，苏晚说“阿哲买的，落车上了”。甚至有一次，座位上搭着一件明显是男式的薄外套，苏晚的解释是“阿哲早上跑步热了脱下来的，我顺路帮他带回去”。
当时他听着，虽然觉得有点别扭，但都接受了“朋友之间互相帮助”这个说法。
可此刻，那个专门为江哲准备的、甚至不允许他碰的颈枕，还有苏晚刚才那过于激烈的反应，像一根尖刺，轻轻扎破了那层名为“信任”的薄膜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试图驱散胸口的滞闷，最终却只是徒劳。他发动了汽车，引擎的低吼声在安静的车库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林舟温棠苏晚老婆爱帮同事，我转身娶了个医生小说全本免费试读 试读结束